快乐为上

【群像】烬29

 《你圣权哥装了一肚子坏水》


    “金总,金总?”


  金圣权回过神来,小助理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这个怎么处理?”


  “扔了吧。”


  “啊?”


  “你有猫吗?”


  “呃,我男朋友养了一只。”


  “那别扔了,送你男朋友吧。”


  小助理偷偷看了一眼手中的东西,是一袋进口的猫粮,不知道什么做的,反正贵的离谱,她皱着眉抬头看,金圣权已经走了。


  李向哲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金圣权老大一只的缩在他的办公椅上,窗帘没拉,一片金黄的阳光洒了他半身,忧郁得宛如王家卫的电影镜头。


  “怎么着,猫粮没送出去?我刚才看到小杜提着呢。”


  “昂。”金圣权赖赖唧唧的道,“超超这个人,有时候挺让人捉摸不透的。”


  李向哲笑了:“不是捉摸不透,我看人家挺清醒的,就你那点伎俩,顶多骗骗人小姑娘,人家小张总是谁,能这么上你的贼船?”


  “大哲,你说张超和高杨这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我觉得他俩气场完全不和啊。”


  “就跟你和?”李向哲毫不留情的打击着好朋友。


  金圣权皱着眉摇头:“高杨以前跟晰哥的那档子事闹这么厉害,他怎么刚走就和张超在一起了?”


  李向哲喝了口水,漫不经心道:“我看你也别琢磨了,插足别人的感情叫第三者,高杨看着温和,实际记仇得很,你小心着点,别太招惹他。”


  “不对,大哲,你不觉得张超长得……”


  李向哲直接喷出一口水:“我去,这事可别瞎说,被晰哥知道要了你狗命……”


  “啧,不是这个,你也怀疑高杨这人能肯这么轻易放下那段感情?他不是那种人,还有,按张超的说法,他俩在一起也差不多有个一年半载了,但是好像这事除了他俩没多少人知道,怎么,又不是大明星还要避嫌?”


  李向哲瞪着眼有些傻了:“不是吧,这么狗血……”


  金圣权说完就爬了起来:“不行,我得把这事搞清楚,要是高杨真这么干,我……”


  李向哲一把拉住了他:“你还能怎么办,他们在一起一年了,又不是一星期,你当张超傻啊,真是这样能愿意?不然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事你可别掺和。”


  金圣权重新坐回了椅子里:“也是啊,那这样的话,我的机会是不是更大了,大哲?”


  “嗯?”


  “你听没听?”


  李向哲一边摁着手机一边回答:“我听着呢。”


  “是不是又在跟你家凡凡发短信呢……”


  李向哲收回手机嘿嘿一笑:“哎呀,兄弟我先行一步,哥哥加油!“


  金圣权苦着脸看了眼李向哲,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欲言又止的,李向哲笑道:“你要说什么,跟我还藏藏掖掖的?”


  “我现在说可能不大合适,但是大哲,我知道了就不能瞒你。”金圣权一本正经的坐直了身子,“我那天从市局门口路过,我看到了……”


  “你看到谁了?”


  “贾凡。”


  李向哲低头舔了下下嘴唇,半晌才道:“哦。”


  “哦?”金圣权看这情况,猜想八成这人是知道的,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是警,你是匪,你俩,要是让他知道了你们怎么办?”


  “有一天算一天。”李向哲端出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我这辈子除了他,谁也爱不上了。”


  “那你可真是个大情种。”


  俩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觉得彼此的脸上写着“苦大仇深”四个字。


  金圣权觉得,这会儿要不是刘彬濠突然敲门,他俩可能能躲在小办公室里互相挖苦一整天。


  刘彬濠平时帮王晰看场子,轻易不到李向哲的公司里来,王晰向来把两边的帐做的“互不相扰”,到时候出了事情也好一下子剃个干净。


  刘彬濠和蔡尧是从小跟着王晰的,要论衷心,李向哲和金圣权都得往后排,但是王晰却有意不让这俩孩子往领头人带,为的是什么,其实金圣权他们也清楚,对这俩弟弟,他们也是能护就护着,毕竟出了这个门,就可能再也找不到能掏心掏肺的兄弟了。


  “彬彬?出什么事了……”


  刘彬濠长得一副文文静静的面相,说话也温温吞吞,说出的字句却简截了当,丝毫不会拖泥带水:“鱼上钩了,晰哥要我们去帮忙。”


  金圣权吹了声口哨,满屋子的忧郁气息也在这声口哨里被冲散殆尽,整个人直接跳过桌子,还摸了把刘彬濠的头发,刘彬濠看着李向哲道:“有这么开心吗?”


  李向哲趴在他耳朵边上小声解释:“你圣权哥装了一肚子坏水,终于有机会开闸了。”


  “什么跟什么……”


  


  刚下完雪的山路非常的崎岖,车子与车子之间要拴上铁链才肯放心的走,两边光秃的树枝上还能看到些许未化完的积雪,要掉不掉的挂着一指多长的冰凌子。


  黄子弘凡对着车窗玻璃哈了口气,然后伸出手指在那团水汽上画了一颗爱心,想了想,又在爱心里面画了一只只有他自己才能认出来是什么的肉团子小动物,旁边一双赤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能变成野兽把黄子弘凡生吞活剥了似的。


  黄子弘凡像是背后长了眼睛,回过头冲那人露出个人畜无害的笑:“放心,我哥交代了,不杀人。”


  那人手脚都被绑着,嘴巴上还缠了一圈胶布,呜呜哝哝的冲黄子弘凡扑过去,刚倾了点身子,就被黄子弘凡踹到了车门上,就算不把胶布撕掉,黄子弘凡也知道这人骂了些什么话,他混不在意的拍了拍那人的脸,低声道:“时茂哥,算了,相必你听着膈应,还是叫孙大少吧,你可别怪我绑了你,这么着,我和你理一理,蔡程昱呢,是我兄弟,你绑了我兄弟,那就相当于是绑了我,那我现在只不过是重新绑了回去,咱俩扯平了,哎,也不对,你好像没绑走,不过动机是有的,那都一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所以,我绑你这件事你真没必要这么生气。”


  孙时茂皱着眉头死死地盯着黄子弘凡,大有一副松了绑就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黄子弘凡“啧”了一声:“别冲动啊,虽然我哥说不杀人,但是我这人吧,有时候就叛逆你知道吧,我哥总拿我没办法,万一我一不小心把你杀了,我哥呢,顶多骂我一顿,但是……”


  他装模作样的看了孙时茂一眼:“你就不一样了,死了就翻不了身了,对吧。”


  孙时茂被绑在身后的双手突然就出了一手心的冷汗,他知道黄子弘凡这人可能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接下来的一段路上,他终于算是老实了起来。


  车子一路行驶到一片旧厂房前,这片厂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建的了,远远地看过去破旧的像是十年没有人踏足过了,但是黄子弘凡打开车窗往下看,里面亮着一片微黄的灯,四处都有巡逻的人,手里拿着枪,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烟囱里面还在往外冒着浓烟,空气中飘着一股难闻的臭味,后面的车上下来了一个人,那人伸手往前面一指,是一条臭水沟,里面飘着很多固体物质,那人小声道:“看这情况,这是个大巢啊,小凡哥。”


  黄子弘凡有点厌恶的看了那条臭水沟一眼,心想这片地方大概得有段日子长不出东西了,他从小就被告诫,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一不能欺负老百姓,二不能赚不义之财,三不能沾毒品,前两个错可以犯,最后一个绝对不行,这是阿云嘎最大的逆鳞。


  黄子弘凡把孙时茂拎了出来,推开车门,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另一只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口径手、枪,嘴里数着秒数往前踱步,数到零的时候,他一把撕下了孙时茂嘴上的胶布,冲着看到的第一个人开了枪。


  这一下像是搬石头砸进了马蜂窝,旧厂房里响起了警报声,一群端着枪的人冲了出来,黄子弘凡低声道:“黑灯瞎火的,你要是再不说点什么,保不齐那不长眼睛的子弹就要打到你脑袋上了。”


  孙时茂连忙冲着底下的人大喊:“别开枪,是我,别开枪!”


  底下的人顿了顿脚步,一束强光照了上来,黄子弘凡后仰了一下脑袋,微眯了下眼,孙时茂看救星一样看着底下为首的那个大晚上也要戴墨镜的男人,大叫了一声:“泰叔!”


  被叫泰叔的那人拎着手电筒往前走了几步,黄子弘凡笑着举起了手里的枪抵在了孙时茂的脑袋上,泰叔顿了顿脚步,冲后面的那些人摆手,然后把手电筒扔到了地上,黄子弘凡本来就瘦,能整个人藏在孙时茂后面,只露出半个脑袋。


  “小鬼,你能摸到这里算你有点本事,但是私人恩怨与生意场一码归一码,你今天搞这一出,不讲道义了吧。”


  “对对对,本来咱们各自发财互不相扰,但是这位墨镜大叔,你刚才说的我也奉还给你,道义这个东西呢,是得讲,但是得看情况。”


  “你想怎么样?”


  黄子弘凡耸了耸肩:“也不干什么,我哥说了,要捣了姓孙的毒窝,我跟我哥混饭吃,肯定得听他的不是,这位大叔你靠边站站,我等着过去呢。”


  泰叔瞬间从腰里抽出把枪,动作快的像是能拉出道残影,孙时茂吓得挺直了身体:“泰叔泰叔,你小心着点……”


  黄子弘凡使坏似的,故意把孙时茂往前推了一把,孙时茂顿时大叫了一声,泰叔皱了皱眉:“时茂少爷,做错了事情,就得认罚,你别怪泰叔心狠,你把眼睛闭上,一秒钟的事。”


  孙时茂不可置信的看着泰叔,嘴里不自觉的吐出了一句话:“你要干什么,你不怕,你不怕我爸……”


  泰叔抿了抿嘴,下定了决心似的:“孙总说,他没你这样的儿子……”


  说出来,他叹了口气,毕竟这种锅,谁也不想背。


  孙时茂瞪大了眼睛,也不挣扎了,黄子弘凡只觉得手里抓的这副躯壳像是突然失去了灵魂,软绵绵的就要往下倒,一刹那间,黄子弘凡拎着孙时茂便滚到了旁边的草丛里,一发子弹堪堪擦过了孙时茂的发梢,带过去的火星燎着了他的一点头发,一股蛋白质燃烧的味道钻进鼻底,真实的让人难以置信。


  黄子弘凡摇了摇头:“孙大少,也不用太难过,毕竟那么大的产业嘛,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说了,孙总死了一个儿子,还有另一个,大不了还能再生,人之常情嘛!”


  论在伤口撒盐这件事,黄子弘凡干的非常心安理得,估摸着给蔡程昱报够了仇,他才悄么的拽着哀莫大于心死的孙时茂躲到了石头后面。


  而在泰叔开枪的那一刹那,整个山谷里似乎炸开了锅,四处都响起了枪声,旧厂房里的工人全都四散逃开,全都是附近的村民,大半夜的,钻进老林里就不见了踪迹,孙时茂的手下们一时不知道先抵外患还是先平内忧。


  徐均朔从暗处探出身体,嘴里吐出一片树叶道:“靠,冻死得来,兄弟们,搞快点热热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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