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为上

【群像】烬48

《不知道起什么名字的一篇过渡章》


法院门口的人很少,金天泽坐在台阶上,看着对面摆摊卖凉面的老太太发呆,他漫无目的的想着,好像又快到夏天了,春天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马佳蹲在他背后,悄悄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收到一个眼神之后,他和金天泽并排坐在了一起:“以后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和以前一样吧,但总算心里了了一桩事,佳哥,谢谢你。”


  马佳道:“咳,什么事儿,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不过我以为你……”


  “其实那人倒也没有说对我的生活有多大的影响,但我欠他一条命,总得还的,这下我的旧债清了,该还新债了。”


  其实没必要分这么清楚,马佳这么想着,但是实际上他又很明白,金天泽说的没错。


  他忍不住拽住了金天泽的手腕:“不至于这么着急,你要不先休息一下。”


  金天泽看了眼马佳的手,然后挣脱开来:“你们要不是十万火急,也不至于找到我这儿来吧。”


  马佳失笑,他站起来拍着金天泽的肩膀:“有没有人说过你很适合做侦探?”


  “你是第一个。”


  “是吗,那以后你要不考虑一下继续做我的线人?”


  “行啊,但是得给钱……”


  


  “这是什么?”余笛接过了马佳递过来的便签纸,一边打开一边问道,看到上面的一连串名字的时候,他直接便沉默了。


  依旧是在简弘亦的小区,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他们几个的秘密基地,马佳把烟灰缸给余笛递了过去,低声道:“没想到吧,市委书记、区长、分局副局长,余组,这么大的鱼,咱们能钓起来吗……”


  “钓不起来也得钓,我们人手不够,我会上报的。”


  余笛其实并没有特别意外,马佳不知道余笛已经查到多少了,但是这份名单大概也算是一种保证,这些人不止一次的出入过夜总会,总归是和双云集团扯不开关系,但是他们最想钓的一个人还没有钓到。


  马佳随即又摊出了几张照片,是几个年轻人,他指着上面的人一一介绍:“这几个我们大部分已经打过照面了,高杨,上次那个酒店的总经理,张超,夜总会的,方书剑你们也都知道,还有这个最小的,叫黄子弘凡,他和方书剑从小跟着阿云嘎,非常衷心,这几个人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洪之光皱着眉看了眼照片,叹口气道:“这么年轻?”


  马佳笑道:“年纪是小,但手段也是很高明,小元知道的也不算很多,但他说,离夜总会不远有个地下赌场,我查了查,那赌场表面上是个棋牌室,不大显眼,但他以前认识一个人,在那儿赌过钱,把家产基本都输光了,但那人喝醉了和他透露过,这赌场还有另外的生意,他声称自己手上有把柄,能让赌场万劫不复,昨天我让小元帮忙打了个电话,但他家里人说他前几天就失踪了……”


  鞠红川凑过来问了个重点:“小元?”


  马佳刚想说话,一开口就给呛了个半死,他看着鞠红川:“啊,就是金天泽,不是,这说正事呢!”


  “你们关系现在这么好了,都开始叫小名了……”


  余笛轻轻拍了拍桌子:“行了,废话一会儿再说,马佳,把那人的身份信息放进组里,务必把这人找到,赌场那儿也得去打探一下,我们时间不多了。”


  


  梁朋杰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他昨天几乎一宿没睡,张超最近好像很忙,忙到夜总会都扔给他一个人来管了,他忍不住把被子蒙到头上,任由电话跳着脚的喊他,那铃声响了一会儿终于自动挂断了,但是没多久又开始响了起来,应该不是张超,张超不会这时候给他打电话,梁朋杰想着肯定是夜总会里的人,他憋着股气接起了电话,刚想骂人,对面就传来了一个男孩子的声音:“哎哟我的妈,你终于接电话了呀,你不会是在睡懒觉吧,都几点了,我都不能这么睡……”


  梁朋杰拎着话筒懵了大几秒,这才想起来这个声音是谁,男孩继续道:“你有没有听我讲话哎!”


  “石凯?”梁朋杰问道,对面夸张的叹了口气:“不会吧,你不是把我忘了吧?”


  梁朋杰捏了捏山根,叹了口气:“找我干嘛,那群人找你事了?”


  “大哥,你是不是睡懵了,这个点我也不去摆摊好吧,今天周末,要不要一起去听音乐会?”


  “啊?”梁朋杰还没反应过来,对面快速说道:“今天晚上七点,梅溪湖文化艺术中心,不见不散啊……”


  说完电话就给挂了,梁朋杰一脑门的官司,他盯着电话看了一会儿,脑子里还在回想着刚才石凯说的话,虽然脑子不大清醒,但是还是记得很清楚,晚上七点,梅溪湖文化艺术中心。


  是谁的演唱会……


  想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倒在了床上,一觉直接给睡到了下午五点多,醒来时,脑子还是有点懵的,早上接的那通电话像是梦里发生的事,梁朋杰看了眼时间,抓了把自己蓬乱的头发,他对着镜子简单收拾了一下,这个点差不多该去夜总会一趟了,正要出门的时候,电话又响了,他看了眼号码,很熟悉,于是接了起来:“石凯?”


  石凯问道:“你收拾好了吗?我都已经到了,我在门口等你啊,你快点!”


  梁朋杰抓了把头发:“哦,演唱会啊,我晚上要上班,你自己去吧。”


  “什么?梁朋杰,你这就放我鸽子了!”


  梁朋杰心想,我好像也没答应你去。


  石凯大声吼道:“你知道我搞这两张票有多不容易嘛,你说不去就不去了,不行,你必须来,不来你指定后悔!”


  梁朋杰皱着眉头,他打电话问了一下,这才知道今天竟然是著名歌星梅小姐的演唱会,也不知道石凯是怎么搞到的票,他要是不去,石凯是不是特别伤心……


  他又看了眼时间,快速收拾了一下自己,连饭都没吃就火速赶到了夜总会,张超今天竟然难得在这,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过去和张超请了个假,张超直接就答应了,梁朋杰也没管之前的尴尬,又火急火燎的打车赶去了音乐会现场。


  张超看着人的背影,有些意外,但心里是松了口气的,梁朋杰终于开始认识新朋友了……


  他简单的对了一下账目,没多久,小助理敲开了他的门,一束夺目的玫瑰花挡住了小助理大半边的身子,助理把花放在了办公桌上,有些羡慕的说道:“张总,您的快件……”


  张超忍不住扶了把额头,看也没看就冲助理说道:“送你了……”


  助理有些惊讶:“张总,这……”


  “不要就扔了。”


  助理琢磨着张超的语气,把花又捧了起来,这么一动,从里面掉出来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超超,一起吃个饭嘛!”


  助理偷偷看了一眼,咬着下唇离开了办公室。


  张超捏着那张卡片叹了口气,金圣权最近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他最后还是把卡片扔到了垃圾桶里,随即脸色一转,给阿云嘎打了个电话:“嘎子哥,夜总会这边的账目已经清完了,嗯,赌场那边我让黄子他们尽快,这批货走完,就干干净净了……”


  


  “高先生,到了!”


  高天鹤从车上下来,他面前是处废弃的大院子,周围没什么人家,院子外面的水泥地都裂开了,长了大片一人多高的草,引路的司机帮忙把草给拨到一边,勉强弄出条路,院子的门还是以前那种中不中洋不洋的铁艺栅栏门,现在只剩下了一扇,都给草裹了进去,里面苍蝇蚊子很多,高天鹤几乎一下车就给咬出了好几个包,他捞出相机给院子大门拍了张照片。


  周围围起来的钢筋栅栏也有很多都断了,里出外进的戳在那,被杂草一攀,显得有点阴森,走进院子,是一排整齐的小房子,看着很像教室,只不过现在房子都是空的,门很小,透过空洞的窗户能看到里面散落的一些儿童设施,屋子里全都是泥,透着一股强烈的霉味,还有很多碎掉的瓦片掉了下来,蜘蛛网占据了很大的角落。


  高天鹤看了一圈,回头问道:“这是教室吗?”


  “以前是教室,还有玩具房,后面那排是住的地方,还有食堂,食堂旁边还有个小院子,里面有些秋千和滑梯,应该没被搬走。”


  高天鹤一边拍着照片,一边往后院走去,连着后院有一条拱形的过道,两边墙上有很多涂鸦,有一块小黑板,上面还贴着褪了色的小红花,名字已经看不清楚了,后院里比前院还要乱,秋千架全都烂掉了,金属固定锈蚀成了暗红色,还有个篮球架,杂草堆里滚着几个皮球,高天鹤捡起那只皮球,蹭了一手灰绿色的污垢,他把皮球丢了出去,看到了一旁凸起的一块石头,上面盖着很多杂草,他把杂草拨开,才看出来这是一口年代久远的老井,只不过这井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盖上了。


  “这排房子就是以前孩子们住的地方了。”


  高天鹤闻言靠近了那排老房子,房子按以前的样式,窗户开的都不是很大,里面昏昏暗暗的,堆着很多破败的上下铺,门口还有很多垃圾,他看了一圈,把目光放在了旁边两间单独的小房子上:“那是什么地方?”


  “以前院长的办公室。”


  那人说着便走了过去,办公室上着锁,但是锁已经锈蚀的很严重了,不太用力的一推,就直接把门栓给拽掉了,高天鹤拍了拍落下的灰尘,掩着口鼻走了进去,院长的办公室不是很大,里面还有两个朽烂的木头柜子,外加一张办公桌,桌上有些泛黄的打印纸,抽屉拉开着,里面都是老鼠屎,对面的窗户也已经破了,高天鹤看了一圈,意外的在墙上看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集体合影,日期是二十多年前了,照片已经模糊的有些看不清楚了,他把照片取了下来,仔细的擦掉了上面的泥,照片里大概有四五十个孩子,有大有小,前两排还穿着表演服,中间是几个成年人,应该是这所孤儿院的院长和院工。


  “哟,没想到还能找到照片。”


  高天鹤推算了一下日期,然后皱着眉看着那张照片:“这个日期,应该就是龙哥在孤儿院里呆的时间吧。”


  那人看了一眼道:“还真是。”


  “这照片里的院工还能找到吗?”


  那人笑了下:“高先生,您这访谈做的可真够认真的,连郑先生小时候的事都要打听。”


  “郑先生这种成功人士,自然是要严谨一点……”高天鹤打着哈哈,忍不住锁紧了眉头。


  他虽然不相信郑云龙如简弘亦说的那样,但心里一旦多了疑虑,日子过着就很艰难,他一定要查清楚这些事情。


  郑云龙这些年的状况其实很好查,毕竟是公众人物,但是能查出来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郑云龙是名孤儿,从小住在福利院,一直到成年才离开,他自己考上了音乐院校,成功毕业,还是优秀毕业生,那时候他的专业在国内还是很稀有的,因为是艺术类院校,学费也不低,他一个福利院出来的孩子能考上这种学校还能顺利毕业应该说是非常了不起了,这点经常被媒体夸张的报道出来,但是郑云龙曾经和高天鹤说过,那些年阿云嘎帮了他很多。


  这么说来,他俩应该很早的时候就认识了,甚至比高天鹤想象的还要早,阿云嘎的家住在城东,孤儿院在离他家几乎四十多公里的地方,两个少年人是怎么认识的,阿云嘎还能这么帮他,一定不是一般的关系,所以,高天鹤来到了这个孤儿院。


  那人想了想道:“我妈也就当了几年的院长,还是后来的事儿了,郑先生出息了之后,不忘孤儿院的养育之恩,给孤儿院捐了很多钱,孤儿院之后就搬走了,这里也就荒废了下来,我听我妈说,郑先生那时候找到了小时候那些照顾过他的老师,还送了不少礼物,那些人现在也基本都不在世了,一些年轻的都跟着搬到了新院里去,你应该都认识,哦,对了,我妈说,当年还有一个阿姨,说是拒不接受郑先生的礼物,当时还闹了一顿,好像郑先生小的时候就很不受她的待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个阿姨还在吗?”


  “在倒是在,但以前也有人要采访她,都被拒绝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住哪。”


  高天鹤掏出一支烟给那人递过去:“兄弟,你这片路子广,帮个忙,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那人接过烟,露出个市侩的笑:“好说,好说,高先生的事我一定尽力想办法。”


  高天鹤点了点头,手指无意间划了一下照片的一角,其实郑云龙很好认,他小时候和现在长得很像,小时候的五官比现在柔和多了,纵使照片非常模糊,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很漂亮,而且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按理来说,这种孩子在孤儿院里应该是很受院工们的喜爱的,为什么,会有院工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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